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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宗正微挑眉心,“凡事主位者不决,最易动荡人心。丕绪接掌之位久悬不定,国本不固,只恐会日久生乱。当今的另一桩心病:先帝在位时,那位被废的太子,擅会经营,朝堂上下几乎对他都是拥戴溢美之词。只是隆誉过盛,未尝是什么好事,只怕也成了今上不可触碰的心疾。圣心难测,朝廷正是暗潮涌动,人心不定之时。至于我们,只能以静制动。不管如何撇清,我们也会被算着禹王一系,这点外人知道,皇上闵王也心知肚明。所以,虽则我们张家想要独善其身,也由不得我们置身事外,不表态也就是表态。只能内抱不群,外欲浑迹,相机而动了。”
“收那些金石典籍,不就是在未雨绸缪吗?”
春来恍然,“表哥金声玉振,醍醐灌顶,你这一说,我更通透了。”
张宗正沾墨运毫,挥笔而书,一手漂亮的割金断玉般的金刀体铺陈纸面,他边书边道:“远虑者安,无虑者危。有些事,被动一处,便会处处被动,长此则危。”
“京里传来的消息,皇上近来多次提起你,你在外职满三年,便要调你回京,这样算来,便是明年秋后,只是……”春来略有隐忧,“姑父的身子,唉……真不是时候。表哥,若是姑父归了道山,你可是要三年丁忧啊。”
张宗正倒是一副澹泊从容模样,提笔挥洒自如:“未尝可知幸与不幸,遴选东宫正是魏阙之中刀来剑往、血雨腥风之时,避这一时,是福不是祸。”
他将写好的书信装入信封封好,递给春来,“给六哥的。”
春来点头接过,见他又取来一页公文笺,执笔之下,是字字端庄秀丽的馆阁体,却是呈给皇上的奏章。写完封好,印上火漆,
“随邸报走。”
俩人正屋里说着话,却见院外月洞门处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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