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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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体力慢慢地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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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清洗完身体，入乡随俗地换上全新的行头。习惯了现代轻便的装束，宽衣大袍总觉得哪里赘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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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的是衣裳袖子不似电视剧里那般夸张，直袖卷上几圈倒也不算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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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回到卧房。先前已经检查过一遍青年的体征，他的状态不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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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伤好说，难的是他的膝盖。如果在现代，只是清创外加人工髌骨移植的手术的事——别的不说，她那位闺蜜保证能给人把手术做得漂漂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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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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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医疗医疗条件没医疗条件，要手术环境没手术环境，没有医生，没有器械，没有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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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完全无法想象，光凭青年的身体硬抗过这一遭，要受多大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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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接受再也不能站立行走的现实，伤口的肉重新合拢长好，除了丑陋的疤痕，还会有伴随下半生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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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附骨之蛆，不论下雨天晴，发作起来便无法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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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日日夜夜痛成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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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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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有我能救他的话，我敢救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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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握住青年的手，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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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多像呀，像她决定彻底放弃医学的根源——支援救灾被困的时候，那个穿迷彩的小伙子和他被砸烂的双膝，让她知晓自己根本无法承担别人生命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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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和练习再出色，不能救人的外科医生和废物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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