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州,五月里的天已经是热的厉害,再多的冰也办法将尸体留放的多还。
角房里除了放冰,也要准备着些薰香,免得散出什么味道来。
苏容妘已经有半月多未曾去见阿垣,她想日后回忆起来,脑海之中的阿垣仍旧是鲜活的,是她年少倾慕时的温润谦逊,是清隽秀丽的郎君,而不是躺在一盆盆的冰旁边,混杂在腐臭与薰香的气味中,一点点变得难辨人鬼。
从古至今都讲究个入土为安,阿垣为着能在死后还有用处,尸身在角房中放了三个月,甚至为了将伪造成遇刺的模样,连个全尸都留不得。
谭策与她商议该如何处置时,苏容妘将那段柔软的心肠给压了下去,直接道:“还是依照此前商定的,中箭而亡,离得远些,也好瞒过众人。”
可若是依照上巳日裴涿邂传来的信来用此方法,往阿垣身上插了箭,便能将他拉到众人面前来,也能做的真了些。
可不知为何拖了这么久,甚至上巳日她写的含关切之语的回信,也再没了消息,若非是谭策的人还能确定裴涿邂还活着,她怕是要以为他是不是在京都出了什么事。
既如此,便不能之依照从前的箭伤。
苏容妘继续道:“若是依照原本那般在马车之中,怕是免不得被百姓看见,那不如坐马车时遇冷箭重伤,再躲在一家商铺之中,最后放上火。”
说到这,她声音顿了顿,觉得自己的主意有些有些冷情,可她必须如此,不能让着等了三个月的事被人发现破绽。
“谭大哥放心,明日寻个身形与阿垣相似之人一同与我出行,至于在商铺之中的火……由我亲自烧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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