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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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小心观察着她的神情，见没有将她弄痛，这才悄悄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滔天怒意：“你说杨元兴要将你卖去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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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时归是回答不了他的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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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是絮絮念着，前言不搭后语，连着最先梦境里的遭遇也吐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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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每天都好累，他们都欺负娘亲，娘亲说等阿爹回来就好了，可阿爹怎么一直一直都不回来呀，囡囡最讨厌阿爹了……我好想娘亲，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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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坏，舅舅总骂娘亲，还骂阿爹，囡囡不是没爹管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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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银子，也不要阿爹了，我只想要娘亲，娘亲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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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救我，阿爹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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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头顶，时序面上一片空白，动作僵硬地低下头来，在看见时归那与记忆中妻子一模一样的唇形后，心头狠狠一震，眼角蓦然滑下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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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时归是生生哭晕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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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是失去了意识也不忘死死抱住时序的手臂，双眼哭得又红又肿，不时抽噎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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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宫里最擅童子科的两位御医结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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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时序已收拾好了情绪，单从面容上看，他除了眼尾有些发红，并看不出其他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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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里当差的，最清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哪怕是掌印府上冒出一个女童来，他们也没有多问一句，只管屏息敛目，本本分分地看诊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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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两人从床边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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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问：“两位大人，这孩子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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