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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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一次歇息与其说是太累，倒不如说是叫他们有些心理准备，准备好转一道弯、绕过一丛灌木，直面孤坟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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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步远处，杂草遍布，将那孤零零的坟包全部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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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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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暖阳挥洒在山野间，出来觅食的野鸡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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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空荡的山头上，伴随着阵阵簌响声，只有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上下起伏着，从一边走到一边，再重新回去，循环往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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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原本被杂草包围的坟头已清理出大半，边上枯死的树苗也被拔除，压在坟头上的大块石头被搬走，最后只余一座小坟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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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片肃穆静寂中，只能听见稳重的脚步和断断续续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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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归跪趴在地上，小心用手收拢着残余的草根，偶尔碰见被翻腾出来的小虫，也强忍住心底的恐惧，咬紧牙关将它们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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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怕小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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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虫虽小，却有坚坚的外壳、长长的触角，不光会啃食植物，还能穿透木板，侵扰长眠人的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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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最爱的娘亲连一只单薄的棺木都没有，又如何抵抗小虫的侵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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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时归只怕还有更多小虫藏在黄土里，顾不得害怕，直接用手扒开最上面的一层土，俯下身去，几乎和地面平齐，细细寻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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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她不远处，时序齐整的衣衫上已沾满泥土，素来不染泥污的十指也早被弄脏，草屑和土粒混在一起，弄得他手上、头上、身上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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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妻子重逢的第一面，时序在她坟前静立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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