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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坐了。”军帐外便响起一个沧桑的声音,杜让能径直入内,往日积怨颇多,他也不废话:“圣人有话要带给军容,怕别人来说,军容不信,于是老朽便来走这一趟。”
“什么话?”杨复恭安坐榻上,面色从容,不见刚才半分焦虑。
“圣人在蓬莱殿说,他还记着军容的拥戴之功,若军容愿意,自可引军入城休整。”
杨复恭不信,嗤笑道:“他做得了主?”
“军容手握大军,执意要进城,西门重遂为免火拼,想来也不会反对。”不待杨复恭吭声,杜让能便又言:“近日圣人变化很大,似是想通了很多道理。我来之前圣人已面语四位宰辅,称杀王允以谢罪李郭,绝不可。为此,还斥了提出此议的崔相,曰,我也不再召见你。”
“当真?”杨复恭站了起来,眼里犹是质疑。
“杜某宰执天下将十年,何曾行诡计,诈骗于人?圣人还说,情分尚在,猛虎卧榻。主仆之间,不至于此。话已到来,军容浅斟自裁,告辞。”
杨复恭陷入了沉思。
若李氏小子确实是这么想的,自己反倒羞愧起来了。
……
十月二十五日,战争加速。
奉诏去占地盘的李顺节进攻韩建受挫,正僵持呢,孰料岐、邠、同、华相继扯旗清君侧,李顺节所部大多是三辅子弟,在长安有家眷。一听说要被偷家,妻女可能沦为战利品,被人昼夜挞伐,玩弄得哭哭啼啼,最后下落不明。顿时惊慌失措连,裹挟着李顺节一路狂奔长安。军心骚动不已,流言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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