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四

过是眨眼间的功夫，曾杰就挺直起腰，修长指头滑过额前垂落的瀏海，一把梳开，好露出底下隐约闪烁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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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是一向习惯紧抿的嘴脣，在这瞬间也跟着放松，露出了天生浅浅上扬，却始终被压抑的嘴角弧度，不笑也极为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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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阴沉到开朗，曾杰这气质转变，比川剧变脸还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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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瞪大眼，戴珊沫实在找不到贴切话语，来形容她现在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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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曾杰停下已经按在喇叭锁上的手，侧过头向她投去的一眼，似乎有着倏忽即逝的恳求，「等你配合我演完这一场，什么都能问……总之，绝对不能让我爸知道我打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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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珊沫不能确定，那一瞥之间所捕捉到，属于他的情绪到底真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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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知道的，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她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默认下事态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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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没反对，而是柔软了原先的防备神情，曾杰就知道对于他的条件，她是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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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最后犹豫，吱呀一声，他动作俐落地推开身前紧闭的白色门板，又将侧背包一甩，恰恰压上衬衫沾染到泥土的那块污渍，仅留下整洁清爽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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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就绪，他拨了拨鬓角，调整好状态，细心确认万无一失，才领着戴珊沫往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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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杰爸爸住的是两人房，另一床的家属也许是听见有人进房的动静，掀开拉帘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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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开灯，手机萤幕的强光照得家属脸庞忽白忽红，本人却毫无察觉，只是顶着一张有些吓人的脸，见是曾杰便懒懒地挥了挥手，简单打过招呼后，又把头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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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帘还在起伏，里头景象却已经被遮得严实，只留下薄薄布料掩盖不住，家家属用手机看连续剧时，里面演员哭哭啼啼念台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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