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

秋杳从小闻到就挪不动步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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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厘米长的大铁锅就着瓢里的水被简单涮洗了一遍，齐芳正打算起锅烧油再炒一个蒜薹肉丝，一回头瞧见了倚在门框边的外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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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杳没说话，就那么站着，眼神像被黏在了外婆微驼的背上，看着这间她钻了十几年的、被油烟熏得微黄的厨房，眼底藏不住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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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芳默了几秒，将眼底的情绪敛下，笑呵呵地招呼她：“杳杳，饿了吧，你把排骨端回去，盛点米饭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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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杳应了声，脚下却没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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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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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杳从小算是留守儿童，爸爸从她出生起不知所踪，她妈妈把她带到三岁，便一人孤身前往港城打工，把年幼的孩子留给外婆带。祖孙二人相依多年，磕磕碰碰地熬着日子，外婆待她一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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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喉咙里滚出一声低低的“嗯”，声音闷闷的，带着浓得化不开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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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芳一向了解寡言的孙女，在镇上读书时，受了同学欺负也一声不吭，到底才十六七岁，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受了委屈吃了亏，回来也只会抿着嘴，什么苦都死死闷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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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膛的火苗蹿起来，映着齐芳沟壑纵横的侧脸。她想起从港城打来的电话。做保姆的女儿说，这回找的主家不一样，体面，有本事，家里条件顶顶好，而且愿意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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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的教育资源是她们这小地方比不了的，说什么也要把杳杳接过去，自己亲自照顾，好好抓抓她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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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芳知道孙女在学校是个好苗子，一直窝在小镇里，也怕是要被这方寸天地给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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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校的手续，前几天她就托学校老师给办好了。秋杳也很懂事，大人做的决定她一向是听从且不会表现出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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