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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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山下有一处平坦宽阔的行军道路，军队南下时走的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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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清樾直言问：“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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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临清摸了摸没有知觉的腿，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痛苦，他接受了身残的自己，他说：“四年前你带兵离开云都，我骑马来夜明山送你，回程时糟了埋伏，他们没要我的命，只用刀剑砍伤我的腿，让我再也站不起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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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南启大军压境，一举夺下北晋九座城池，昌宁帝只得将刚战胜西佑得胜归朝没多久的容清樾又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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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方临清与她约好吃酒，容清樾没有办法，连日忙于整军，只得毁了与他的约，不日便出发前往收复被南启攻占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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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临清挑了一匹骏马，一路沿着山道上了夜明山的悬崖，黑压压的军队从脚下过，不知再归来是何年何月，他只想再多看她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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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天明站到天黑，倾盆大雨落下，让他再看不见那一行军队，才蹬着脚蹬上马，拉紧缰绳掉头准备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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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天黑，马儿看不见拦在路上的麻绳，双蹄绊了上去，他并未设防，整个人随着马儿翻扬摔了下去，多年习武的经验让他迅速起身，可敌人太多，他又在山上耗了太多体力，抵挡不过，两边肩头插箭，手脚皆受伤，无力倒在雨水浸透的泥地里，血泥融合早就看不清到底流了多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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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人皆穿黑衣带黑面罩，与黑夜融为一体般，居高临下的望着曾经孤高的世家公子狼狈躺在雨里，没有丝毫心软地砍断他的脚筋，让他再不能器宇轩昂的站在容清樾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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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他悔，在爹爹教他习武时为什么要偷懒耍滑，如果他今日再强一些，是不是就能逃出生天，能在她回来的时候站着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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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今日她看到自己，只有惊异，不带有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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