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出、打赏下人的碎钱、寄回家的银票、疏通人情的礼品,相比其他官员真不剩多少,他买河豚已经是下血本了,再弄一条这样的大鱼来,恐怕夫妻俩下个月只能顿顿去衙门蹭饭吃。
江蓠叹了口气,看来她以后还是得找个能赚钱的正经活儿来干,不然二尺长的刀鱼只有等到下辈子品尝了。
“春燕,这鱼让厨房先做一半我们吃,剩下一半看能不能剁成小块下锅炸了,放猪油罐子里封着,你家大人晚上看案卷时喜欢嚼嘎崩脆的零嘴,说有滋味。”
江蓠用筷子抽出鱼腹中塞的纸条,展开来看,上面是熟悉的飘逸字迹,约她后日去万兴玉器铺。
瑞香看见了,“夫人,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她正经道:“‘大楚兴,陈胜王。’”
瑞香一脸懵懂。
她解释:“就是私会一日的意思。”
瑞香见怪不怪地“哦”了一声,淡定地转身做针线,“您又说笑,我懂的,全京城都知道薛世子不是那样的人。等大人吃完醋,就要烧热水、熬补汤、洗衣裳,我已经做得比嗑瓜子还熟了。”
江蓠抬手揪了个空,让这嘴上没门的小丫头偷笑着溜了。
到了下浣日,京城已是柳絮初飞,桃李吐葩,鹅黄嫩绿焕然一新。从城北到城南,处处莺歌燕舞,好不热闹,马车行过市坊,人声犬吠不绝于耳,夕阳的彤辉照在青石板路上,给忙碌的仲春图景增添了几分祥和。
车停在玉器铺对面的坊子,暮鼓敲过两声,江蓠戴着面具下车,独自从羊肠小道里走过,暗处守着一个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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