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程快,送到一半就溜了回来,适才没有同尚月蓉照面。净角正撸了胡须,唱“昨天牢里的王定宝”一句,见戏已将尾,都显得有些懒懒的。
戏罢送各府夫人,曾墨因同尤家姑奶奶一道来,体己话不能多说,略闲话了两句,也起身作辞。
回到怡墨院已近了亥时,王溪从廊子底下走,远远就瞧见院阶上站着一个人,织花的月白衬衣,挺脊而立,似乎听到动静,别过脸定定地望着这里,远远相视,王溪慢慢地走着,这条廊子似乎比平日更长,阶上的走到廊檐底下,最后相视着走到跟前。
尚月蓉欠身一礼,“夫人。”
门口的两个丫头慌忙解释,“夫人,奴婢道了让她回去……”
王溪一抬手,示意她们不用再说。
进了屋,菖蒲四下一招手,那些服侍的都到了外头去。
尚月蓉低着头,默默地不言语,她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眼里却已挂出两行泪来。
“溪姐姐,我不晓得还能不能这样唤你。”
她闭下眼去,咽下泪,只是嘴角止不住发颤,下巴侧角上有两道浅浅的纹。
王溪没有回答,她盯着这两道浅纹,深思有些飘忽。
这原是两道笑纹。
犹记得在江南时,那一日“走月亮”,同齐靳和俞四偶然撞见这位尚家小姐,虽是寄居,但到底算不得通家之好,内眷又是年轻小姐,众人都有些无措。可这位尚家小姐不避不躲,也没有腼腆娇羞,只愣愣地站住,头稍稍一歪,带些探究地瞧了他们半晌,倏尔粲然一笑,王溪虽是女子,不免也看住了,她这么个年纪,一笑起来下巴两侧有两道弯弯的连纹,面上就这么突然舒开,也辨不清她眉眼是何模样,这一笑竟能笑到人心里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