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雪停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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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指甲耗费时间久，有时陪客人聊天也是傅云娇的额外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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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拖着蒋勋的手腕，另只手刷着透明底胶，随口说，“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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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你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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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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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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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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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没再学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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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傅云娇被问过许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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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一个见过她画的人，都会问，为什么没有学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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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仿佛在为她的才华埋没而感到遗憾，但对她来说，梦想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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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挑了一个最容易被接受的原因，对蒋勋轻描淡写道，“没考上，文化课成绩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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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没上大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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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的大专，三年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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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娇猜蒋勋可能连大专院校是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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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的区别有时就是这么大，2012 年，在傅云娇接到美院录取通知书却凑不出一万八一年的学费时，蒋勋在伦敦，刚刚拥有他人生中的第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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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夏天尤为炙热，傅云娇记得无尽的蝉鸣和火一样的烈日，也记得她撕碎通知书时，眼泪黏在嘴边，咸得像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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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在那个夏天已经看不见了，她的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像一只苟延残喘的蜘蛛。傅云娇拿到医药单那天，给她的父母分别拨了一通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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