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间殿的肃杀尚未完全散去,青铜作坊的血腥气犹在鼻端,一股更为凛冽的烽烟便已迫不及待地扑向了朝歌。这烽烟,不是朝堂上的唇枪舌剑,亦非工坊里的熔炉烈焰,而是来自东南方,带着淮水湿冷的腥气与铁锈般刺鼻的血腥。
“八百里加急——!淮夷叛!彭城陷——!”
凄厉的嘶喊划破清晨的宁静,一匹口吐白沫、浑身浴血的快马,如同离弦之箭般撞开朝歌厚重的城门。马背上,信使的皮甲残破不堪,背后插着几支折断的羽箭,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从肩胛斜劈至肋下,翻卷的皮肉被凝固的血块和尘土糊住。他几乎是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手中紧紧攥着一卷被血浸透大半、边缘焦黑的竹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喊出那令人心悸的消息。
“彭…彭城…屠城!铜矿…铜矿丢了!”
信使喊完,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手中染血的简牍“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消息如同瘟疫,瞬间席卷了整个朝歌。恐慌在街头巷尾蔓延,压过了前几日关于炮烙铜柱的喧嚣。
九间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帝辛高踞王座,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手中紧握着那卷染血的简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这冰冷的竹片捏碎。简牍上的字迹在血迹下显得模糊而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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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夷诸部,受鬼方蛊惑,悍然举叛!聚众数万,裹挟流民,于朔月之夜突袭彭城!守将攸侯喜拒战殉国,城…城破!夷酋下令屠城三日!老幼妇孺,尽遭屠戮!城垣内外,血流漂杵…我大商东南屏障,毁于一旦!更甚者,彭城东南三百里,大商命脉——铜绿山主矿脉,已被叛军占据!矿道被毁,矿奴尽屠!东南铜锡之供,已断!军械之源,危殆!望王都速发天兵,拯黎庶于水火,复我疆土,夺我矿源!迟则…迟则东南尽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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