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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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山雪半张脸藏在被子里，脑袋朝他这边歪着，露出来的部分罩着一层软乎乎的光晕。这天天气很好，凌冽的风被隔在玻璃之外，千万般的思绪慢慢涌过来，如浴缸里的温水寒冬里的暖阳，把所有杂念都淹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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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萧山雪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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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祁连腾地坐起来，可又不知道说什么。他拼命地想找点什么话题，可吊瓶里的药水还有大半，伤口显然刚刚处理过，房间也被前一天的自己收拾得太过干净，连空调的温度都不用调。这会儿没什么能干的，又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让一个失忆的小朋友挑起话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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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他能不能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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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萧山雪安静地躺着，看着他，明明没什么表情，突然眼泪就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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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好大的泪滴从脸颊摔到枕头上。祁连的鼻子也跟着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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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在球球床前，那个高度恰巧能让两人额头相贴。萧山雪的睫毛蹭着他的鼻梁，抖动时像幼兽未褪的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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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身上都被药味缠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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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替他擦了下眼角，刚想说什么，就听球球开口，嗓音沙哑，但显然是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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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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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看着他，发现他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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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不认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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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还敢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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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还要看着人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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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突然就品不出来什么柔情了，那要是来个坏蛋也要贴吗？谁都能贴吗？我是个意外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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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声音里不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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