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叔叔你是高兴的吧?”
“怎么说?”
倪雀说:“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久病床前无孝子’的故事,但叔叔你很幸运,你最爱的,也最爱你的亲人,没有因为你久病而忽视你、厌恶你、放弃你,而是一心想要留住你。能被人惦念,能被人挽留,本就是一件幸福的事啊。”
她这话说得相对冒进,但显示屏上的脑电图波线却始终起伏平稳,昭示着江耀诚难得的好心情,倪雀说完后,他接道:“可是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含饴弄孙、白头到老的故事。”
“叔叔你好悲观。”
“我只对我自己悲观,”江耀诚的眼珠转了转,看向自己的儿子,“我对我儿子不悲观。我相信他会有美好的生活和锦绣的前程,现在如此,未来依旧如此。”
倪雀坐在病床前,和江耀诚聊了很久的天。
聊病症,谈疑难杂症,论人生态度,议伟人,讲近日的天气,道爱吃的美食,还聊江耀诚曾经的职业,倪雀现在的专业,话题跨越之大,内容之琐碎。
江既迟坐在距离病床两米远的地方,剪枝修叶插花。他说话不多,偶尔话茬抛到他这儿了,他会接一两句,多数时候,都是倪雀和江耀诚在聊。
有时候,他会忽然恍下神。
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春末的阳光顺着半敞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地板上,落在病床上,落在说话人的身上,他会不自觉地生出一种时光悠然隽永的感觉。
而他,想定格这一刻,将其裱起,命名为永恒。
*
倪雀在病房里待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天色变暗,护工来提醒,到江耀诚晚饭的进食时间了,他们才起身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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