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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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识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瞬，陈弦月爆发出了超越极限的力量。她将自己残存的、最后也是最纯粹的那点灵力，毫无保留地、强行灌注进了都煦那具濒临崩溃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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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力量不是为了继续占据，而是为了修复，为了护住都煦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和涣散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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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是…彻底的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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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弦月最后“看”了一眼这具她短暂栖身、承载了她复仇与解脱的年轻身体，然后，她的意识彻底消散在沉寂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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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绚烂的光影，弦月只是悄无声息地离开，走回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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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只剩下虚弱的都煦和钱淑仪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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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陈沃桑握着手机，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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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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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字，狠狠扎进沃桑的耳膜，然后直刺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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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都煦的声音！是都煦在求救！从钱淑仪的手机里打来的！在行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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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钱淑仪对都煦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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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恐慌倏忽间攫住了沃桑。她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什么都煦会用钱淑仪的手机，那句微弱却清晰的“救我”已经足够让她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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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巧的是沃桑今天恰好回了学校没有继续旷课、恰好放学没回家而是去了酒吧，也恰好刚刚在酒吧台子上发泄唱完一首歌，在中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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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转身，像疯了一样往外冲回学校。夜风刮在脸上生疼，但她什么都感觉不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都煦出事了！快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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