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灭（十七）

“坚持住…都煦…坚持住…”沃桑一边咳嗽，一边给自己打气，也是在对背上毫无知觉的都煦呼喊。她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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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冲到了楼梯口，但楼梯的情况更糟。木质扶手已经燃起大火，台阶上散落着燃烧的杂物。浓烟几乎完全遮蔽了向下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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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桑没有犹豫，她背着都煦，一头冲进了浓烟弥漫的楼梯间，摸索着墙壁，凭着感觉向下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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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舔舐着她的裤脚，浓烟让她窒息。好几次她脚下踩空，差点滚下楼梯，都靠着惊人的意志力硬生生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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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出口就在前面！她甚至能看到大厅玻璃门外那点微弱的、象征着生机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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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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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她距离那扇玻璃门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疲惫感如同山崩海啸般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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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背上的都煦仿佛有千斤重，双腿像灌满了铅，再也抬不起来。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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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了…”沃桑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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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都煦的身体轻轻放倒在相对安全的地面，自己则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随即身体向前扑倒，脸贴在冰冷的地砖上，失去了所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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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还是…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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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桑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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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煦…对不起…没能…带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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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万念俱灰，以为自己和都煦就要葬身火海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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