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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雪嘴角往上扬了扬,按住剑柄,说:“我年纪小,杀的妖魔鬼怪可一点都不少,老丈不信吗?”
“信,自然信。”老羊倌把羊皮囊系在腰间,笑了笑,“我的闺女,还没你年纪大,就已经把我的本领学成了。这叫雏凤声清老凤声嘛,你们年纪小,总是更厉害,你们的命,也更重一点。”
“哪有什么重的轻的,大家的命一样贵重。”
老汉笑了笑,说:“那年总指挥使带我出狱,在镇厄司待了几年后,我易容回到家乡。家里的茅屋被泥流压垮了,连带我老婆女儿的墓,都被压在黄泥巴下面,什么都没有啦。”
“羊走过地上有蹄印,鸟飞过天上有鸟影,天地万物,都会留下自己的痕迹,她们在人世煎熬了这些年,却什么都没有留下。哈哈,”他艰难从喉咙挤出几声干笑,“小姑娘,唉……我怀里有几颗金瓜子,杏花村的旗杆下,还埋着一瓮铜钱,是小柳絮留下的,你要是缺钱,就把它们都挖出来吧。”
“我不会挖,”剑客走在暗夜长街,面上没有表情,一双眼睛冷如冰,“你留着,给自己养老。”
“哈哈。”
眼前出现一间府邸。白墙黑瓦,灯火明亮。
逢雪停下脚步,脸上忽而有些冰凉,她仰头看去,不知不觉,天上洒下了蒙蒙的雨点。
监天司与镇厄司反目,今夜的屠杀,只有这一起,还是各地一齐动手?
大师兄又如何?二师姐找到他了吗?
她心中纵有千种思绪,也只能按住长剑,走向屋舍。
天空一声惊雷,电光划破云层,大风荡起剑客的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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