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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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缃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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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外头的管砚正呼呼打着瞌睡。门缝里，微暗的烛光由里头漏出，随着从窗扉吹进来的微风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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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灰鲛纱帐内，躺在榻上的男人额上泛起层层冷汗，下一瞬，一道怒声厉声骤然从里头传出：“本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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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管砚被这一声厉喝唬得一激灵，他顿时清醒过来，慌忙开门抬脚进去，“殿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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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人屈着右膝，右手撑在上面，敛额揉了揉眉心，沉声道：“本王无碍，这儿也不用人伺候，你且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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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那般，管砚仍有些不放心，便道：“殿下可要喝水润润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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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之觉得喉咙确实有些发痒，然这并非是渴的，而是被梦中的情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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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然思及方才的梦魇，一时间，裴行之头痛欲裂，便沉沉道：“不必了，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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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感觉到他语调里那种压抑和烦闷，管砚不再坚持，只好退出去，顺带把门虚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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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之躁郁地扯了扯衣领，把锦被扯过来，欲要躺下继续睡，然郦璟笙所言又在这一刹间涌入脑海：“一个人若被逼到绝境，是极有可能会置之死地而后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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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爱，便那般令她窒息么？让她为了逃跑，不惜以命相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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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他在鼍龙腹中寻到那半截衣衫，他亦不能信她真的已然死去。何况......何况那是一整个人，鼍龙真的可以在短短几日内便消化得一干二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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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骨头，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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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思及此，裴行之似是猜到了什么，神色骤变，立时朝外扬声厉喝：“管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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