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种清寂的地方，连交谈声都如同终年凌冽的山泉，哪会见到这种纵声大哭、涕泗横流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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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这是慧清师太。”引路的沙尼轻声提醒，“师姐，你们去偏房叙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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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霁月跟着母亲来到偏房，一刻也不愿松手，打量着母亲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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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与她印象中差异不大，眉眼清淡了许多，不再似从前那样璀璨，叫人一眼就能窥见她美满和顺的生活。住在山明水秀的地方，又食素度日，身量反而添了几分超脱和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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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娴细细盘问了她的近况，从眼下一直追问到当年，听到安霁月那时孤苦流落在外，她又忍不住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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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是我和你爸爸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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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霁月心中一动。陈娴一直在避免提起她父亲，安霁月也默契照做，这是她第一回主动提到了安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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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霁月迟疑了几秒，还是将话说出了口：“妈妈，你要不要去看看爸爸？他——他生病了，病得很重，恐怕时日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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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娴摇了摇头，眸心古井无波，和安霁月同色的棕色瞳孔宛若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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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不到入得世间，如今至少能出世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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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摇身变成断绝六欲嗔痴的慧清师太，轻抚着安霁月的手，面色平和地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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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不过是虚妄。我与你爸爸的前尘往事，就留到下辈子再清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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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清师太携着安霁月的手，将她送到了前厅，见到了廊下玉立的清冷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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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烨站在梧桐影里，青天昏暗，云霭沉沉，天色欲雨。他融在阴暗天光中，衣袂在庭院的风里飘扬，自成一道白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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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身如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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