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右眼掉了一颗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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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愣愣的，从眼中掉到地上，碎成几瓣，在背景嘈杂的雨音里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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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没在脸上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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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松亭见过席悦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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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时，席悦每天晚自习放学都开车来接席必思。每次看到那辆他不认识车标的车，谢松亭都觉得自己的家庭像一滩烂泥。他自己则是里面最臭的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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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会羡慕，只会嫉妒，只会从长长刘海下面露出半只眼睛远远看着，像看一个美丽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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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幻梦不属于他，连让他看见都是个巨大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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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高三才转学过来的席必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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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必思很快和同学们打好关系，他抽屉里情书不断，他体测成绩非常突出，年级排名也一样，他很会在高压的学习环境中苦中作乐，一到换座位，男的女的都想坐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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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什么不做，只是站在那，就像个耀眼的光斑，把缩在角落的谢松亭逼得连连后退，觉知到自己只是世界上无数悲惨的人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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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烦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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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谢松亭其实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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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对其他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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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这样，谢松亭就越是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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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松亭左手无意识地抠挖袖子上硬硬的血块，捏碎，扎进指甲盖里，消化自己扭曲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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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得累了，蹲下来用头抵着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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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沉甸甸地垂下来，挡住他的表情，有一部分沾到地面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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