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涯 第13节

发现背上孩子已经没了声息。这样的冷天，皮肉已开始腐朽，想是死了好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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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怯个子矮，更早看见那双垂落在妇人身前的手。见宋回涯动作就想开口，张了张嘴，还是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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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像师父这样的好人，会对此流露出慈悲不忍，结果宋回涯依旧是沉默，眼神中也没那种泛滥的怜悯。只是表情很淡，目光若有所思地追着对方背影，好似在看水中的月亮——某种远得不可触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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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日出去逃难的人，如今陆续都回来了。”宋知怯观察着师父的表情，稚嫩的声音说着极为老成的话，“天底下，世道都一样。出了门才发现，没有我们这些人能去的地方。回来，还能做个饿死的良民。出去，只能做个饿死的流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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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回涯低低“嗯”了一声。直到对方脚底拖出的那道臃肿影子渐薄远去，才又恢复如常，同徒弟浅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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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怯这时候终于晓得问：“师父，我们要去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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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有约。”宋回涯说，“若我生还，正月之前，断雁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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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书上所写。宋回涯想去看看，自己活下来后要去见的第一个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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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宋知怯踮起脚，只关心一件事，“他有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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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吧。”宋回涯模棱两可地道，“我认识的人里，该少有泛泛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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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呐？！”宋知怯两眼陡然绽放出明亮光彩，开始幻想起未来的富贵日子，对着山道尽头遥遥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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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牛车上，她还在不安分地比划：“富贵人家是不是有特别麻烦的礼数？听说他们吃饭都不用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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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模拟着各种斟茶的动作，端到宋回涯面前，点着脑袋道：“师父请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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