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尽的循环,她时常梦魇,挣扎着惊醒,咬着枕头默默流泪,待天一亮再装出满脸欣喜和感激,去学那些“伺候人”的羞人规矩。
直到她听到崔琰的声音。
竟是她为父申冤时,当街拦下的御史车架中那道清淡男声。
后来崔琰横遭贬斥,回乡思过那日,大雨滂沱,雷声激荡。
云蓝一向怕雷,夜里轰雷掣电吓得人直抖,她却梗着脖子在大长公主院外磕了整整一夜的头,伴着他一起回了河东。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主仆。
崔琰还不是世子,她也只是懵懵懂懂跟在他身边。
也是一个雪天,爹爹离开她整整一年。
被关在河东园子里买不到金纸,她只好悄悄写了信想烧给爹爹,却被守园子的婆子抓住,威胁她说要告诉管事她在寻晦气,要撵了她去外院打板子。
寒冬腊月的天,地上积了厚厚的雪,她抱着燃了一半被扑灭的信被那婆子拽倒在地。
崔琰来的时候,她的眼泪含在眼中打转,却是硬撑着不肯落。
他也没说什么,三言两语打发了那婆子,然后就冷着一张脸带她回了院子。
她以为崔琰会斥责她的。
可他只是神色柔和把跪着的她从地上拉起来,温和道,“跪什么?跟着我从京城来了河东过苦日子,也算我连累你。”
天那么冷,他的手却暖得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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