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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了进度且不论,连带着连清丈在民间都受了恶名。
父亲只敲打了一番,便撒手不管,着实不太符合张相公的性子。
等儿子铺好被子,张居正轻车熟路趴了上去。
“陛下前脚让我安心修养,后脚便召我七月前入京,平淡措辞中透着急切,我哪有这么多闲工夫在山东耽搁,各有各的事情要做,山东还是留给他人收拾罢。”
赶路自然是重要原因。
不过,亦有不便宣之于口的关隘。
一个刚刚起复的首辅,还在路上就亲自插手地方军政大权,是想做什么?
别说什么统摄九畴,职权之内,那是在中枢,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同僚牵制,锦衣卫在侧,权势再炽到底也是无根浮萍。
首辅调度地方诸省?
再得皇帝信任的首辅都不敢这样做。
只不过这些道理不便摆在面上说,等这儿子考上进士入了官场,自然也就懂了。
张敬修显然没想到这一层。
他拉上帘子,又取来软枕,口中仍旧不能尽然赞同:“就怕外人没大人的本事,将局势越搅越乱,最后捅到中枢还是大人来收拾。”
“尤其何心隐这种野路子。”
“昨日我便听闻,曲阜周边多家士绅遭了乱,一问之下,都说是何心隐授意劫掠,简直无法无天!”
“还有殷总督,本事固然有,但以孩儿观之,恐怕心术不正。”
张敬修言语之中,颇为不屑,打心底认为只有自家父亲有这个本事将事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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