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其父陈阁老年迈,深知纲常人伦不可权变,年初便致仕返乡侍奉老父了,下官彼时接的任。”
态度恭谨有加,言语却夹枪带棒。
深知纲常人伦不可权变?谁权变了?
群臣怪异地看了王三锡,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张居正似乎浑然没有听出来,眉目低垂,面无表情地说回正事:“王廷尉说荷案未必是冤案,又是何意?莫不是指贼盗朱国臣家中,搜出来的物证做不得数?”
这也是当初荷案,在民间广泛流传为冤案的主要原因。
说是婢女偷情,伙同情夫杀害了主家,那家中被盗的财物哪里去了?
当时可是将三名案犯的家都抄了个底朝天,都没见踪影。
这当然是绕不开的问题,但却不妨碍大理寺卿发挥专业性:“元辅,下官的意思是,彼时的婢女虽缺物证,却招认了口供;如今的朱国臣,虽查出物证,却咬死不肯招认。”
“一者言证,一者物证,真相尚在两可之间,岂能认定彼时就一定办了冤案?”
王三锡入仕以来,从刑部主事、刑部郎中,一路升到大理寺少卿、大理寺卿。
毕竟是专业出身,眼下说起断案来,自有一番大道理。
“放你娘的狗屁。”
众人循声看去,果然是粗鄙的殷正茂。
只见殷尚书一脸鄙夷:“你他娘的哄老子不晓得言证和物证哪个算数?”
兵堆里混往往养成一些奇怪的口癖。
皇帝在的时候自然有所收敛,可眼下皇帝一月不来廷议,自然是故态复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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