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隐在坊间评价可谓是两个极端。
支持者称之为“侠之大者”,反对者称之为“人伦大盗”,从其人的学说上,就可见一斑。
何心隐也没什么避讳的地方,坦然承认:“裸裸其形、呀呀其声、类于形类、类于声类。”
朱翊钧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后天上,你著《原人》,称人即是仁,心寄于天下,身藏于家,要在大家、小家的罗网中凝聚一颗人心,才可称之为人。”
“或者说,人是道德的人,人是社会的人,人有别于禽兽的本质,便是一切伦常关系的总和。”
何心隐坐如木雕。
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年轻的面孔,心中不可遏制升起一丝惊叹。
皇帝的言语夹缝中,透出的宗师气度几乎如大日一般耀眼。
也亏得坊间还有不学无术的废物,以为皇帝身后当真有人替其捉刀,真该当面看看皇帝。
朱翊钧一口气不断:“在身藏于家的基础上,你又推而广之,提出小家不过是基于血缘关系的小天下。”
“为了立德成人,理应推而广之,于大家、大天下中践行己道,也就是集结所谓的‘会’。”
“士农工商,皆应成立其‘会’,朝廷,也不过是‘会’的一种。”
“这段论述,虽离经叛道,细品又觉极好,朕常看常新,实在爱不释手。”
与李贽一样,何心隐同样是有成圣潜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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