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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替季雨掩了掩被角,想抽杆烟,摸了摸衣兜,才想起烟杆没带来,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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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娃子,你这又是在搞什么。我刚都去问了小护士,她们都说得报警哩,报警以后我的雨娃子就不会再挨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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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整个人缩进被子里,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手好疼,疼得他写不了字,比不了手语,口鼻仿佛被糊了纸,薄薄一层,却压得他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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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睡不着,盯着窗外,月色昏暗,没有星星,一颗也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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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很多,去世的爸爸,离开的妈妈,爷爷发愁木雕没处卖,行哥叫他要勇敢,还有蒋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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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时候不太明白为什么药聋他耳朵的是蒋耀,可蒋识君非但没有内疚,还开始欺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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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反抗过,大概是七岁某个夏天,他被推到在地,碰碎了不知是谁家的泡菜坛子,被蒋识君抓起来的时候,他随手摸了一块碎瓦片挥舞着划伤了对方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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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极了,划得也深,登时血流如注,把其他小孩都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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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识君右手大拇指那道疤就是这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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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人气坏了,拉扯着他和爷爷去村委会开批斗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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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当时耳朵已经聋了,还没学会看唇语,印象中是一群鬼怪般的人,男女都有,围着他和爷爷面目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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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最后以赔偿五百元,爷爷跟他上蒋家道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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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成了村镇里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爷爷维持了一辈子的好名声因此坏了,名声的确是重要的,后来梅子林是否充公的“民主投票”结果也有其中一些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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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自那之后就不反抗了,受欺负也不再吭声,回家报喜不报忧。他怕爷爷再被他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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