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 第49节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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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渐大，左相脊背清直，垂下眼皮，“现下呢？郡主还是这么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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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予摇摇头，伸手拢起耳边被吹乱的碎发，“现在学生庆幸，是个女子。因着旁人而怪自己，是蠢事，依仗自己，而改天下，才是幸事。”雪色盈目，她睫羽揽重，却字字铿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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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也这么觉着。”左相欣慰地笑了笑，他语重心长，借着最后这么点路，教她最后一课，“所以郡主没必要把臣看得太重。臣只是借了一颗芽给郡主，施肥、松土、浇水、剪枝，能由一颗芽能长成参天大树，全仰仗的是郡主，而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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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本就是皎月，不是因谁说了什么，就不是了。”将到城门口，他沉了沉步子停下，回首看向她，被风吹得有些睁不开眼，“臣这一生，笔墨为刃、口舌为剑，斩天斩地斩奸佞，臣之所学，已用尽，自认不辱圣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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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独，愧对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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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拢双臂，不等柳安予反应，躬身缓缓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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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刮在脸上，像无形的利刃刮剜着血肉，“今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臣府上书房的库中，您那只雕花刻字的书案上，由镇纸压着一封书信，就当是臣给郡主补的拜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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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此生，能有郡主一徒，已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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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句话，柳安予登时绷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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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予受着他拜，捂着嘴忍泪，凝眸听着他宛如临别的语气，心里五味杂陈。大颗大颗的晶莹落在手背，灼得她肌肤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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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起身上了马车，撩起帘子与她挥手作别，无奈摆手，“走罢，走罢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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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高悬，会照明老臣的回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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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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