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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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沐翻了几页，拿给我看，满目是劲挺的小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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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儿近日研习《春秋》，这是他自己写的感悟，拿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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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布置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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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一直都是他主动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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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喟叹，这真是个生而不光知之，还乐知、愿知的学霸儿子，难怪将来成为东越国中兴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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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别齐沐，送回凤牌，与齐羽共进晚膳，赶回椒房殿，已是掌灯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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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正等着我，我颇为意外，父亲倒是不常进宫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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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见我的第一句话便是问是不是去了东宫，齐沐状态如何，可有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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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有不快，反问父亲，齐沐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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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一时语塞，只说王家父子相争，总归不祥，到底以和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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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太后、王后谈笑提及的“三不开”相公，感叹不能怪历史总是惊人地相像，只能怪基因传递的顽固与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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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父亲，齐沐的选择并不是为了跟东越王斗气，而是想实实在在做些利国利民的实事。如果说为了顺承父意，亦步亦趋，犹豫不决，耽误的国计民生最终还是会算在齐沐头上，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把事情做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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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无人，明烛熀熀中，我反问父亲：“朝堂之上，齐沐不管做什么都会遭到王上的诘责，大臣们无人支持世子。若父亲置身于世子之处境，该如何在朝堂自处。既然是代掌国柄，以天下为重，襟怀洒落，又何来悔意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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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沉默半晌：“只是人行世间，难道定要非黑即白，权衡折中方是持盈守成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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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世子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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