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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到底耐不住了,命我去城外请齐沐回来一趟,师傅去世,做学生的都不去吊唁,只怕更会为天下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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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全然不晓人事倒也罢了,可气的是他这般半疯半醒。”王后的话令我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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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用王后发话,我也打算去一趟那个被传成极乐登天的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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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骑马并步行,翻过几个山头,站在一个新坟堆前,又刚好是日落时分,头顶乌鸦盘旋嘶鸣,脚下衰草疏落,似有骨殖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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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在哪里?”我抑制住颤抖的嗓音,问一旁已是汗流如雨的成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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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恩指着我身后的新坟堆苦着脸回道:“殿下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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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36 季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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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堆后有一扇简易的木门, 通往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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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道深深如往冥界,掌下黏湿坑洼,下脚磕绊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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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成恩提着个琉璃灯, 替我照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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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造得仓促, 苦了娘娘来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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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暗叹,齐沐向来喜洁,能屈尊俯就于此腌臜之地,大抵是真病了, 而且是登峰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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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眼前的光越来越明亮, 传至耳边的声音亦愈加聒噪烦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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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地窟,四处悬挂经幡、书符的帐幔, 瞽目乐师敲鼓击磬吟唱古怪的丧歌,地底潮湿的霉味混着香火味,置身这里,几欲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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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幔深处柏木棺中, 一阵异响后坐起一个男人。跪坐在棺木旁白脸高髻的伎女殷勤地要为他倒酒, 他将女子一推,从棺木中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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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齐沐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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