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清是泪还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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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会议室，顾聪当场指证了陈晞之后，他愧疚，对自己的厌弃快要达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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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昏沉无力，恨不得缩地三尺，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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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时，连修平的一番话却像是遥遥传来的一记磬声，让他陡然惊醒，让他模糊地意识到这个世界上也许会有那么一个人会认为陈晞的性向是没问题的，陈晞的优秀不会因为他是同性恋而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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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能减少哪怕一份自己的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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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而且已经打过四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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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从回忆中挣脱出来，意识到这是刚才医院打来的号码。电话接通了，一个陌生的女声响了起来，声音高亢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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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做家属的怎么回事？怎么不接电话？马上到医院来，顾晴现在大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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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积水上涨的速度很快，顾聪明显感到了车前行时的阻力越来越大。路上已经几乎没有了其他车辆，更不要说行人了。他又开了几分钟，前方仅有的一辆车不知什么原因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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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聪来不及多想，快速地超车了，结果没了前车的阻挡，他才看见不远处立着一个封路牌。但他没有停下来，甚至都没有减速，他猛打方向盘，毫不犹豫地向右边的小巷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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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紧跟在顾聪车后的陈晞也开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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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聪对路线根本不熟悉，导航重新规划了线路后，他才穿过逼仄的小巷，还出了一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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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小巷，视线一下子开阔了，但道路却更加危险了，因为路的一侧是涛涛的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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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大雨使得江面的高度明显上升了不少，平时距离这条滨江公路还很远的水面如今仿佛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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