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手的动作是彻底停住了，即使不回头，他也能想象到尹馥说这句话时的表情，眼睛一定是水汪汪的，可怜又漂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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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如果他答应尹馥吃这顿饭，他们就会从“相遇”进入“相识”，就会离命定的悲剧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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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灵生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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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馥站在那里，双手局促地抓着那沓两块八毛二，手指小幅度地在最外边那张一毛钱上磨蹭着，脸上却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住他的尴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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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顾灵生的目光已经移到尹馥的脚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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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馥穿着厚厚的棉鞋，他分明什么也看不见，可是他就是觉着，棉鞋下的脚趾肯定是用力抓着地、蜷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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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一探究竟的心思，顾灵生突然好想把尹馥抱到床上，帮他脱下鞋子，拉过他一定又细又白的脚踝，仔仔细细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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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话呀。”尹馥又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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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灵生抬起眼，他听见自己问：“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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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春天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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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请人吃饭的是尹馥，一路乖乖跟着顾灵生的也是尹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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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出校吃饭，室友叫过他几次，他都想着，花了这顿饭钱，奶奶又要多种一盆花、多弯一次佝偻的背，还是摇摇头拒绝了。所以对学校周边的餐馆，尹馥是不熟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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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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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顾灵生忽然停住脚步，尹馥一个剎车不急，撞进他怀里。他闻到顾灵生身上的香皂味道，清爽不刺鼻，和他的冷淡形成一种极其不协调的对比，是冲突的、神秘的、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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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恋恋不舍，尹馥还是从他怀里跳出来，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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