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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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把周卜易买回来做私奴是要报复他的，可怎么现在周卜易成了祖宗，他成了伺候祖宗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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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棉想不明白，只是转身离去的时候，觉得心里隐隐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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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名叫“担忧”的情绪挤走了他的理智，填满了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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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棉迎着黄昏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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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直接去太医院，他要先去他父皇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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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君颐近日抱恙，卧在龙床上不能动弹，两个宫女正在揉捏他臃肿的肥胖身躯，还有一个宫女手里托着烟枪，时不时往里面填些烟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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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棉跪在榻边，跪在这满屋子云雾里，俯首叩头，“父皇福寿安康，定能早日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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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烟袅袅，烟雾缭绕，合着丝绸一起，抚过顾棉的脸，他强忍着呛咳，伏低身子爬过去，主动将头贴上老皇帝被熏得蜡黄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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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恶心，但……要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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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棉眼睛里露出恰到好处的慕濡和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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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来了……朕让你侍疾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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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君颐摸摸顾棉的脸，“朕三个皇儿中，最喜爱的就是你了，你若能留在宫里多陪陪父皇，父皇这病就是不好了，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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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棉控制身体轻轻颤抖起来，做出一副为难又怯懦不敢直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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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顾君颐咬住烟嘴撮了一口，然后将烟雾吐在顾棉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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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玩野了心，不愿意回宫里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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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棉身体一颤，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儿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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