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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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门口多站了片刻，想叹气，却叹不出口；想要笑，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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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自己，恐怕无人能感知到此刻他的心绪有多么复杂，虽然有“五味杂陈”，但他此时心中何止酸甜苦辣咸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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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门口多站片刻，也是在倒数的时光中平白扣去片刻，所以他索性还是清空了自己脸上的所有表情，尽可能平静地走进了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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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灯也亮着。荆白坐在桌边，双手交叉，抵住下颌。见他进来，也不说话，只是抬起眼睛，静静地同他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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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目光对上的一瞬间，白恒一意识到，荆白似乎和他一样，也花费了不少时间来平复心绪。他进门时明明这么生气，推得门扇摇摇欲坠，此时脸上的神情却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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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黄的灯光给两人身上都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要任何人从窗外看过来，都会觉得屋内的气氛安宁而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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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实上，沐浴在暖洋洋的光线中，沉浸在爱人的目光里，荆白没有感到任何温暖，或者快活，或者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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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地，他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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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见到白恒一的那一刻起，他从未觉得这么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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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看到房子的灯光起，他一路走得这么快，越走越快，快到自己都觉得呼吸急促，几乎到了胸口发痛的程度。他走进这所这些天越来越熟悉的房子，几乎被默认为“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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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温暖的灯光下，连这灯光，也是白恒一特意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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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坐着的这张餐桌，因为白恒一此前失明，荆白习惯坐在能看见门的这一边，而白恒一会坐在他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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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荆白还是觉得冷，哪怕白恒一也走进房间，就站在他几步之外，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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