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素开始不断向大脑传递某种诡异的情绪——一种超乎寻常的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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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的激素分泌令人产生幻觉。好像接下来面临的不是死亡，而是仅出现在理想中、过分美好、所有人都不相信它会存在的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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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跳过快，供氧不足，呼吸逐渐困难。眼前开始出现白点。最开始只是零星几颗，渐渐交织成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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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好像响起悱恻缠绵的钢琴音，节奏非常熟悉，是王菲的《暗涌》。琴音在跳跃，大片大片的雪白也在跳跃，跃动成黄昏时分从玻璃窗中投射进来的日光。屋中空关两年的房间蓦然多了一丝人气，覆在琴键上的尘灰飞向空中，形成一片灰蒙蒙的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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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侧对她坐在钢琴前，阳光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走势镀上一层金边。留到锁骨的黑色中长发垂下几缕，遮住脸颊。视线下意识向下游离，从锋利的下颌到骨节分明的指节。弹钢琴的人指尖都比其他人粗一点，她对此很熟悉，因为那双手曾无数次揉过她的头发、摸过她的脸颊，掌心的纹路她闭着眼都能清晰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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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暗涌》进入副歌，比主歌更加如泣如诉。她和无数次午夜梦回里一样，站在他身边，静静听完整首曲子，然后等着一切消失、琴盖关合、尘埃回落。灰尘在随琴键上升飞腾，她的心在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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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陡然转烈，从边缘开始，男人身躯的颜色一点点变淡，黑色的衬衫逐渐和光融为一体，再变成纯白的破碎光点。最后的收尾琴声一步一顿，冰雹般在她身上砸出一个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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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她被砸得千疮百孔，倔强地不躲避不撑伞，“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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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她的是永恒的沉默。因为他在世界上存在的所有痕迹都被抹去了，甚至他的声音，在她脑海里翻涌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也渐渐磨损失真。她走在路上，都会和其他陌生人的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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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这一次，他大发慈悲地开口，将失真的声音重新描绘的失真干净——\n\n\n\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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