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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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曾经那些黑沉沉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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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还很小，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他只知道，自己很想妈妈，想妈妈的怀抱，想妈妈能陪他，想妈妈能够在爸爸突然暴起的时候，冲过来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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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他怎么哭喊，妈妈都没有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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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太久了，久到他几乎已经忘记了那段时光，久到，他已经想不起来母亲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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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秦纵这模样，也不知道他曾经在那森冷阴暗的大狱里，满目昏沉间，悄悄地叫过多少次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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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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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霁突然想陪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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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不走？你这身子，可经不起这么熬。”姜木看楚霁半天没有动作，奇怪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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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霁淡淡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先回去吧，今天你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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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木拧着眉，还想再劝，可看楚霁那副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龇牙咧嘴地摇着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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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明天再给楚霁开几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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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纪安叹了一口气，一张包子脸上满是故作的老成，真是没一个让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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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楚霁身边，小声说道：“那我去给少爷拿个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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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霁点点头，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给我再找一本涪州的《风物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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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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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纵知道自己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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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又回到了涪州，回到那个长着高大槐树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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