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将他们送出门来。
钱继渊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去,再次与放生园的那只兔子相遇,那兔子还在啃食着青草,突然抬头,他们目光对视,他们仿佛是认识的,仿佛它刚从前世来。前世,那个巨大的瞬间,也有一扇门么,也有人来人往,兔来兔往么,它来了,转世了,转成了一只兔子,生而为兔,修而为兔,却没有受虎狼追逐的辛苦惊恐,来世,我要在这里为自己打开一扇门。
他们出了象鼻寺,二人重新上了车子。
去哪里?
他想问父亲愿不愿意去他的出租屋。
这不,这老头马上就要回家,回到蔡红芳身边,而不是回到别人身边。
别人,他其实是有“别人”的,就是我,我钱继渊是他的“别人”。
今天之所以来接他,就是想将他接进自己的出租屋。
可他的眼神里分明有着对那个家的期待,对那个女人的和解的期待。
他重回人间,正在作着对人间庞大地计算。人间大得没边,可许多人已经摸到了它的边界,或者一眼看到了它的边界,于是只要驻足人间,脑海就会火山怒海一样地翻腾。
人间,你涉足它,抚摸它,盯着它看,想着它的事情,你要计算,用数目字将人间的片断连接起来,串连成一副副图景,哪怕是串连成一幢幢烂尾楼。他活过来了,他的脑海重新启动,在恢复运行,僵尸复魂一样的启动起来,烂尾楼一样的启动起来。
这个行将老迈的人,他无时无刻不梦想着自己重新变回一个战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1页 / 共1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