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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育良扶了扶眼镜,慢悠悠地开了口。
“老田,这事儿啊,不能全怪你。年轻人嘛,有锐气是好事,但锐气过了头,就成了傻气。这位侯亮平同志,恐怕在京城待久了,不知道咱们汉东的水有多深。以为拿着鸡毛就能当令箭,结果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玻璃里那个被拖拽着、双脚在地上无力摩擦的身影,轻笑一声。
“令箭没当成,自己先成了鸡。”
高育良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沙瑞金的侧脸。
他心里明镜似的。
就在刚才,在会议室里,面对军方雷霆万钧的压力,所有人都以为汉东要迎来一场天大的地震。
是沙瑞金,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完成了一招绝妙的“金蝉脱壳”,一记凌厉的“祸水东引”。
他没有去辩解侯亮平的行为是否代表汉东,而是直接将问题抛了回去——侯亮平,的岳父是钟正国。
他来汉东办案,拿的是最高检的尚方宝剑,理论上,汉东地方只有配合的义务。
现在,剑出了鞘,却砍错了人,砍到了20军军长的头上。
这把剑,是谁递过来的?
是钟正国。
这一下,就把矛盾的核心,从“汉东省检察系统非法拘禁现役军长”,巧妙地转化成了“最高检某位领导干部指挥失当,引发军地严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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