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雪霁话旧

低下头，用袖口擦了擦眼角。这些年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了地。她想起柳氏温和的笑，想起沈老爷严厉却护短的模样，想起那些在沈府安稳度日的时光，鼻子一酸，竟说不出话来。

“只是……”沈砚的声音沉了下去，“父亲在狱中受了重刑，出来时已经……没了。”

苏微的动作僵住了，眼泪终究没忍住，顺着脸颊滑落。她虽在沈府为婢，却深知沈老爷待下人宽厚，当年她染了风寒，还是老爷请了太医来看。那样一位正直磊落的长者，终究没能熬过这场劫难。

“对不起。”沈砚看着她落泪，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他知道，苏微对沈家的感情，远比寻常婢女要深。

“不关你的事。”苏微抹掉眼泪，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个笑脸，“能昭雪就好，老爷在天有灵，也该安心了。”

沈明端着一小碟腌菜走进来，见沈砚醒了，怯生生地放在床边：“姐姐说这个下饭。”他还记得小时候，这位三哥哥总偷偷给她塞糖吃。

“明儿长这么高了。”沈砚摸了摸他的头，眼神柔和了许多，“还记得我吗？”

沈明点点头，又摇摇头，躲到苏微身后。苏微拍了拍他的背：“这是沈家的三哥哥，以前对你很好的。”

沈砚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当年那个怯生生跟在柳氏身后的小婢女，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护着比她更弱小的孩子。而他，却在这场劫难中，活得狼狈不堪。

“你后背的伤……”苏微终究还是问了，“是怎么回事？”

沈砚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严相倒台后，他的党羽狗急跳墙，想杀我灭口，幸好被我躲过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却掩不住语气里的惊险。为了搜集严相的罪证，他这些年在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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