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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朝顏的心中漫起一阵不快。
虽然两人之前的婚约本是父母之命,而婚前唯一一次见面,沉朝顏也就远远隔着曲江廊桥,瞧了他一眼。
那日正逢翰林诗会,这人着一身月白长袍,因诗中一句用词与人争辩。
说是争辩,其实不然。
他从头到尾都颇有风度,举手投足尽显端雅,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倒是将被他挑刺的几位翰林学士气得红了脖子。
沉朝顏想,这灃京之中除她之外,大约就属这人最扫兴了。
仅仅这么一个念头,不知怎的,口中那句想好的拒绝,就变成了一个“可”字。
这着实令沉傅都吃了一惊。
反正她的婚姻终是要考量家族利益,在灃京那一堆家世显赫的公子哥里,大约也只有定国公谢釗的这个世子能让她觉得有点意思了。
可沉朝顏现在想起来,至三月前沉傅身亡、两人婚礼中断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此人。
虽然她并不稀罕这桩半路抢来的姻缘,但从小到大,只有她看不上和玩腻了的东西。
而像谢景熙这样晾着她的人,沉朝顏着实是头一次遇到。
于是新仇旧恨算在一起,她便没想着给他留什么馀地。
沉朝顏站了一会儿,没让免礼,兀自走到堂上坐下了才道:“惊闻京中大案,心中关切,特前来听审,想诸位大人不会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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