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当是加入了迷药一类的东西。
沉朝颜不动声色,接过家仆递来的干巾,浅浅擦拭过裙上水渍后,便接着若无其事地品尝起手中汤羹。只是一勺一勺,她都趁陆夫人不注意,用藏在袖子里的巾子偷偷浸了。
一碗羹汤喝了大半,对面陆夫人忽然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地撑肘靠上了身侧的禅椅扶手。
那碗羹汤沉朝颜一滴未碰,而今倒想看看陆夫人这次打得又是什么主意,于是她假作药性发作,手上汤勺“哐啷”一声砸在了食案,发出一声惊响。
“哟?”陆夫人惊诧,看着沉朝颜道:“小夫人这是怎么了?头晕么?”
沉朝颜装作没有听到,只偏偏倒倒地撑着食案,然而低头的一瞬,她只觉眼前一晃,竟险些真的就此滑下去。
心脏倏地从悬崖跌落,她忽然感到身体的异样。
五感缓缓地迟钝下去,视觉和听觉都是模糊的,唯有触觉格外敏感,衣料的摩擦、流动的空气,似乎都能引起她皮肤的颤栗,像寒冷的躯体被一张温热的绒毯抚过,那力道轻柔、盈巧,像潮湿的细雨,又像小猫的绒毛。
所有的感观交汇融合,让脑海不受控制地闪回骊山行宫的那一晚——温热濡湿的空气、柔软细腻的皮肤、他在她耳边喘息,拥着她飘荡在云端……
沉朝颜当然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可她实在想不明白,所有的菜品她分明都是和陆夫人同食的,唯一有问题的汤羹她一滴未碰,怎么还会……
混沌间,她听见陆夫人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俯看着她,嘴角一抹嘲讽的讪笑,像白衣上的一抹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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