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慢,很慢地捻着。
粗糙的棉线纤维被他的手指搓揉着,发出极其细微的、几不可闻的沙沙声。
那声音,比马兰花的尖嗓门更刺耳,一下下刮在林秀云的神经上。
她站在屋子中央,怀里似乎还残留着那块簇新劳动布的厚实触感,眼前是丈夫捻着断绳的沉默身影。
煤炉的火光不安地跳动着,把墙上的人影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
角落里那台沉默的旧收音机,此刻像个冰冷的铁疙瘩。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里,那收音机突然又“滋啦”一声,像垂死挣扎的病人,猛地抽了一口气。
接着,那个字正腔圆的男声,又一次顽强地、执拗地穿透了电流的噪音,硬邦邦地撞进这间光线昏暗、气氛凝滞的小屋: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要打破思想僵化……”
“唯一标准”几个字,像冰锥子,扎破了屋里凝固的空气,也扎在林秀云紧绷的心弦上。
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周建刚捻着断绳的手指,终于停住了。他抬起眼皮,目光第一次直直地投向林秀云。
那眼神很深,像两口废弃多年的老井,里面翻涌着疲惫、困惑,还有一丝被那广播词硬生生勾出来的、他自己都没理清的烦躁。
他没问布的事,也没提马兰花可能灌进他耳朵里的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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