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馆很大，弯弯绕绕，高毅已经转晕得失去了方向，一路只顾跟着苏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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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子分成了两半，一半听着苏雪青的侃侃而谈，把一些东西记进脑子，以便日后带丫丫来，真的能给她讲点什么。另一半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苏雪青这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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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大家更好参观，场馆内光线偏暗，只有玻璃展柜顶端是亮白的射灯，把展品照得分毫必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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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介绍展品时，苏雪青总是会倾身靠近玻璃柜，亮白的射灯打在他脸上，从黯淡中浮现的、是比展柜里的玉石和陶瓷更加温润无瑕的皮肤，隐藏在浅淡阴影里的眼睛更像是通透的琉璃，每每看向高毅，平淡的目光也若顾盼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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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发冠，是不是很漂亮。”莲花瓣状的玉冠，精细温润，看着它便想起古时那些头戴玉冠的翩翩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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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戴就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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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青又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这种礼仪性的饰玉，在唐宋通常都是王公贵族戴的，我可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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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毅垂下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了话。但在他眼里，不管什么金石玉器，都不及苏雪青的百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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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好看”这样的词语不足以形容，若非要说，那便是“美”。和单纯的“美丽”也不尽相同，而是往“优美”和“美好”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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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毅不研究美，亦不懂艺术，但他站在偌大的厅里，和这一屋子历经百年千年已经死掉的美物相比，苏雪青是一件活生生的艺术品。苏雪青生动鲜活的姿态和话语，刺激着他所有的知觉，让他的感受和情感都变得敏锐细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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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从未曾有过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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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博物馆出来，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过了圣诞，马上新年，街边的行道树上都挂满了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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