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能送出如此锚定乾坤的书简。但这也只是职责而已，他负责戍卫，深夜皇使抵城，临时开门，必须有他的首肯。入宫送信，也是他自己最为妥当。这样一来，他成为了除昌邑王外最早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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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因这消息而雀跃、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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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不想完全被牵扯进去——书简读完，他寻个由头，便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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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他呈上这份书简开始，就像在几百里干草地上擦亮了一点火星，须臾之间，疯狂的热潮就蔓延了整座昌邑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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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贺看见书信是在子时一刻；到第一声鸡鸣之前，王宫里已经有超过一半人在收拾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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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昌邑国平常再没有规矩，王吉也没想到——去当皇帝这件事情，居然也能闹得满城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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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第一个说漏嘴的，这时候追究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兴许，就是昌邑王本人。结果是，他那些侍臣苍头们用史无前例的速度，将这个消息传遍宫墙，并且还带着一种强烈的暗示，一种澎湃的号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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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邑王本次进宫不是一个人去，是一群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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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跟他到了长安，谁就能有十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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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千百般鬼神，也抵不过一个“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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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吉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昌邑王宫里那些小鬼们，平素习惯了刘贺的节奏，竟然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把车驾舆乘准备好了。等王吉气喘吁吁赶到王宫广场，那里已经宝马香车满路，乌泱泱聚集了几十号人，还有更多人不断从宫廷各方蚁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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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上下核心官员，比如相、傅、九卿，都尚在混乱当中；鸡鸣狗盗之辈，却一个个意得志满、眉飞色舞，仿佛康庄大道已经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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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促之间，王吉唯一能阻止昌邑王启程的办法，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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