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里最高的土堆，在另一座小庙前，他们终于找到了刘贺。他一个人站在烧香弥漫出的青烟里，四周看不见妻儿和其他亲属，也没有太史、太祝，只有他和面前停着的一只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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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遂、王吉虽然都与刘贺有秘密的书信来往，但要说见面，这是十五年来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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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两人忽然都有点踟蹰，倒是孙钟大踏步走了过去，先向刘贺行礼，然后取了香在炉里点燃，对棺木跪拜了一番。他不会复杂的祝祷词，说了两句便罢了，余下时间都只是闷声完成。倒是在插完香之后，他折返回来把一包袱甜瓜提过去，说：“小公子生前最喜欢吃我的瓜，这些都给他了，以后每年仲夏，我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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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袱落地张开，滚出几颗饱满圆润的大瓜，看见它们，刘贺好像才如梦初醒，先是对孙钟点点头，然后看向龚遂、王吉。烈日之下，他显得胖了一些，反倒不再像从前那般女相，加上本就高大的身材，变成了从前在昌邑国常见的男青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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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倒是没有变化，清清朗朗：“龚老，王老，你们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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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过去，下意识便要取香，刘贺却摆摆手，说：“先和我一起把这些瓜烧了。去年夏天，充国还抱着瓜睡觉呢，说这样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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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前的香炉本就是个庞大的石炉，四个人清掉残余的烛根香灰，捡了木料，直接在里面燃起大火，将甜瓜一个个丢进去。瓜被大火烧得爆开，发出啪啪的声响，四个人的额上都热出淋漓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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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刘贺还是没有叫祭官，只是把几名儿女喊来，和龚遂、王吉、孙钟几个人一起扶着灵下墓宫。祝词和挽歌他都烂熟于心，自己领头念完了，没有假手于人。在下墓之前，最后的时间里，刘贺再次推开了棺盖，将尸身上裹着的丝绸掖一掖紧，又在上面放了一只玲珑小巧的青铜山羊、一只更小的铜野猪、一只四足下有轮子的青铜小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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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充国经常拿一根小红绳牵着铜老虎骨碌骨碌跑，刘贺常说，因为有了这么个玩具，充国学走、学跑都比别人要早半年。他还说，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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