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在地，又拜上一拜。</p>“臣有罪。”他闷声说道。</p>官家那张端正秀雅的脸上就浮现出一丝嘲弄。</p>“赵良嗣既受国恩，当思图报，却怀嫉恨之心，行进谗之事，近削其五阶，罢其官职，以儆效尤。”</p>嗨呀？这么快！不同相公们商量一下？也不多想想？</p>太子立在下首处，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削去了赵良嗣的官职，明明自己只是弹一下，作个态，这是不是太父慈子孝了？</p>他很紧张，还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保住了太子之位，但御座上的老父亲像是突然就开大了。</p>“王黼。”</p>王黼赶紧出列，太子一见他的表情，心里就是一沉。</p>王黼看起来真的是很开心，很开心。</p>他长得漂亮，身材也匀称，官服穿在他身上就格外的精神，待他利落又不失优雅地上前一步，抬起头望向官家时，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p>他的眼睛没有弯，嘴角也没有翘，那张漂亮的脸和其他相公们没有不同，依旧是肃正而内敛的，可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喜气洋洋的劲儿，就是那种藏着掖着不好意思笑出声，但只要一回家立刻就会官服都不脱，满地打滚的劲儿。</p>“臣在。”他说。</p>官家见了他那张笑脸，似乎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p>“朕听闻京城市井有童谣，‘三百贯，且通判；五百索，直秘阁’，此何意耶？”</p>大殿里静得忽然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听见王黼渐渐变得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p>这不该！这不该呀！</p>他捞钱是不错的，可捞钱有什么稀奇？官家身边这些相公、太尉、宦官们，哪个不捞？哪个不是在官家眼皮子下面捞？官家说什么了吗？官家也只管锦衣玉食，超凡脱俗地修他的道而已，从来也没管过他们这群手握权力的高官，为自己提升生活质量所做出的一点努力呀！</p>王黼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但空气却像是钻不进胸腔，闷得他眼前一阵阵发白。</p>他是个极善辩的人，他在一瞬间就想到九种为自己辩白的话术，九种！</p>但问题是，如果这个童谣只是官家拿出来安在他脑袋上的，最体面的一个罪名呢？他自己不是也想得很清楚吗？官家原本是不在乎他捞钱的呀！</p>英俊的王相公站在了人生的岔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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