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了,孰知马车仍是寸步难行,耽搁了许久。”
皇帝也不过随口一说,手虚虚抬起来,正要叫人坐着,明澄却似刚刚注意到下首的郑御卿,笑道:“途中见将军府门庭若市,本王还道定不会垫底。将军这是提早了多久?”
宁王府和建威将军府都在通怀街上,相去不远。
郑御卿被点到,起身拱手唤了声“宁王殿下”,才道:“想着人多便早些出来了,也不曾留意时辰。”
“早些是稳妥。”明澄点点头,不在这个话题上多作停留,似乎当真只是随口寒暄,转而又道:“还未贺喜建威将军。”
郑御卿回了一礼,垂首道:“臣分内之事。”
这当真是足够谦逊内敛了。
宁王归了位,丝竹管弦都上殿来。打了胜仗,大家心里都松快,并不如平时拘束。隔着舞袖鬓影,点头示意,遥相举杯。
皇帝面上也仍然带着淡淡的笑意,而后微微垂首,视线不知道落在哪一处。
谢簪星挽着右边的袖子亲自斟了杯酒推到皇帝右手边,酒杯旋即被手指勾过去,却没有提到唇边。
微皱的手指按在杯沿,与黄金雕琢的沟壑纹路两相映衬,酒液在晃动中泼出来一滴,藏进指节的褶皱里。
谢簪星微微抬眼,看着半隐在泛灰胡须里的嘴唇上下碰了碰,吐出两个没有声音的音节。
御卿啊。
她的视线收回来,盯着馔案的边沿,神色没有分毫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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