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校 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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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医生出来，宣布母子平安时，他才像从死门里被拽了上来，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额角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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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男孩，很健康。”医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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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着脸好久，听到医生这样说，才稍稍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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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第一件事，他没看孩子，先去看唐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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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病床上，麻药还没退，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脸色惨白像纸，连惯常殷红的唇瓣也变得苍白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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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铭心痛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冰冷，像薄脆易碎的冰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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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医生在收理杂物，乒呤乓啷的各种金属碰撞声，婴儿稚嫩哑涩的哭泣音，推车，蝉鸣，风声，混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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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撑着床杆，静静地吻她的发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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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少年，他都还能记得这一天，从声音到光线，血夹着药的味道，那个孩子的哭声，深刻得像钉子打进了骨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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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灵醒来后，伤口就开始痛。刺铭把宝宝推过来给她看，红红的小手皱巴巴的，像刺铭红耳朵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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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着痛，很专注地看着那小孩，一颤一颤地笑：“好神奇…真的是小孩，还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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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灵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尖，感叹道：“他的手跟酱卤猪蹄一个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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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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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饿了？怎么能联想到酱卤猪蹄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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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灵：“…完全看不出来长的像谁，都泡胀了，跟红萝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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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感人肺腑的母子初见的场面，她一直跟讲单口相声似的嫌弃他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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