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买粮

“无咎，话虽如此，但你爹以前同我讲过——那鬼市绝非是什么好去处，里面不知有多少牛鬼蛇神。”</p>

赵吴氏还是有点犹豫。</p>

而就在赵无咎还想说两句劝慰一下自己母亲的时候，祖母赵杨氏却开口了。</p>

“无咎说得的确在理。”</p>

老妇人叹了口气。</p>

“当年，老婆子我也是逃荒才来到这东山县的。几十年前青州大旱，而且也像今日一般盗贼蜂起。</p>

岁大饥，人……</p>

就是为了口吃的，多少人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p>

俺爹当年给地主当长工，给骡马喂夜草时，每次都提心吊胆地偷藏一两块豆饼子。</p>

后来逃荒，俺家里没有余粮，只带上了他那为了过年才攒的一小袋子豆饼。</p>

也正是靠着那些豆饼，俺们一家才能从那年的大灾里勉强活了过来。</p>

可是，当年那些邻居，栓哥儿、二丫头、狗娃……”</p>

老妇人说着说着不仅带出了当年的乡音，眼眶也微微发红，连连摆手。</p>

“……不提了，不提了。”</p>

旋即，赵杨氏便看向自己儿媳妇：“不尤家的，我寻思着无咎想的是对的，当然你担心他去鬼市也没毛病。</p>

不过，现如今城里毕竟还是有衙门管事，鬼市虽然乱，但也不至于真叫好人家进去就出不来了。</p>

可要是过些日子，世道万一变得更乱，家里又真快断了粮，再想去鬼市买粮那可真就是去闯鬼门关了。\"</p>

接着，赵杨氏又拉住赵无咎的手臂，神色切切地道：</p>

“今夜去那鬼市买粮，祖母允了。</p>

不过，无咎你也一定要记住——真遇到麻烦，宁舍财，毋舍命。”</p>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p>

听到祖母告诫，赵无咎的神色顿时又郑重了几分，正色答曰：“孙儿省得了。”</p>

酉末戌初，天色已然彻底黯淡下来。</p>

赵无咎用褡裢装了几陌（一陌为百枚铜钱）铜钱，怀里还藏了约莫一二两的银馃子，带着个斗笠就静悄悄地走出了家门。</p>

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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