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的光，照在烛旁那把沉沉的素色宝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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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淳半躲在帘后，看侍女为丞相宽衣解带，看着看着，不知怎的竟觉得面上有些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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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鄜虽是文人面相，但却是武将出身，捣过虎窟狼窝，踏过尸山血海，重重衣裳除尽，便现出底下精悍的男子身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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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肩阔而平，背厚而实，仿佛历经了千山万水的般，胸腹上积满了深深浅浅的刀枪疤痕，应是年轻时常年征战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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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伤痕遍布的躯体并未显丑陋，反而添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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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为他换上寝衣后，又替他卸了头上发冠。奉上了一盅黑糊汤药。那药不知是各种草材炖的，分明是巴掌大的一碗，浓厚的稠苦味却一点点溢满了整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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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鄜单手接过那药，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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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那药是否真的苦到根了，他饮完之后面色竟更白了几分，眉间却仍蹙着，许久都不见舒展，不像是被药治好，倒像是被那药治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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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五石散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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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将挂在墙上的紫檀漆银烟斗取下，轻车熟路地往里头添了些东西，便跪着奉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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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鄜接过烟斗，闭着眼将其衔入嘴中，一手支着那长长的杆儿，如此吞吐了几回，眉宇间才有了稍展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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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又将屋中哔剥作响的烛花剪了，这才掩上房门齐齐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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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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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声音带着股吸完五石散的沙哑，钟淳的后脊毛刹地一竖，再三确认张鄜这是在唤自己之后，才战战兢兢地跳下了床，蹑手蹑脚地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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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平日玄衣高冠的丞相现下正侧卧在榻上，眉眼俱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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